有一個人在森林中漫遊時,突然遇見一隻飢餓的老虎,老虎大吼一聲就撲了上來。
他立刻用生平最大的力氣和最快的速度逃開,但是老虎緊追不捨,他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最後被老虎逼入了斷崖邊上。 站在懸崖邊上,他想: 「與其被老虎捉到,活活被咬、肢解,
還不如跳入懸崖,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他縱身跳入懸崖, 非常幸運的卡在一棵樹上,那是長在斷崖邊的梅樹, 樹上結滿了梅子。
正在慶幸的時候, 他聽到斷崖深處傳來巨大的吼聲,往崖底望去,原來有一只兇猛的獅子
正抬頭看著他,獅子的聲音使他心顫, 但轉念一想:
「獅子與老虎是相同的猛獸,被甚麼吃掉,都是一樣的。」
當他一放下心,又聽見了一陣聲音,仔細一看,一黑一白的兩隻老鼠,正用力地咬著梅樹的樹幹。
他先是一陣驚慌,立刻又放心了,他想:「被老鼠咬斷樹幹跌死,總比被獅子咬好。」
情緒平復下來後, 他感到肚子有點餓,看到梅子長得正好, 就採了一些吃起來。
他覺得一輩子從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梅子,找到一個三角形樹丫休息,
他想著:「既然遲早都要死,不如在死前好好睡上一覺吧!」
他在樹上沉沉的睡去了。睡醒之後,老虎、獅子及黑白老鼠都不見了。
他順著樹枝,小心翼翼的攀上懸崖, 終於脫離險境。
原來就在他睡著的時候, 飢餓的老虎按捺不住,終於大吼一聲,跳下懸崖。
黑白老鼠聽到老虎的吼聲,驚慌逃走了。
跳下懸崖的老虎與崖下的獅子展開激烈的打鬥,雙雙負傷逃走了。
由我們誕生那一刻開始,
苦難.就像飢餓的老虎一直追趕著我們,
死亡,就像一頭兇猛的獅子,一直在懸崖的盡頭等待,
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就像黑白老鼠,不停地正用力咬著我們暫時棲身的生活之樹,
總有一天我們會落入獅子的口中。
既然知道了生命中最壞的情景是死亡,
唯一的路,就是安然地享受樹上甜美的果子,然後安心地睡覺,
只有存著這樣單純的心、少慾望、多一點赤子之心。
如果剛才你和另一半或是和家人為了芝麻綠豆的事鬧翻了,現在頭頂還在生煙的話,
請你看看那晴朗的天空和那飄渺的白雲,其實你又錯過了美好的一天呀 !
- Jan 02 Wed 2008 07:47
一黑一白的兩隻老鼠
- Jan 02 Wed 2008 07:32
一碗豬血湯
父親是個木訥、內斂的人,
在他往生後,我們兄弟姊妹才發現,
父親為了我們,使出了他平生最好的演技。
小時候家無恆產,父親以微薄的薪水,養一家九口,自然是處處捉襟見肘,
我們兄弟姊妹,知道家道緊絀,從來不敢有額外的需索。
有一次秋節過後,家附近的三王公生日,請來難得一見的布袋戲登台酬神,
這在當時娛樂不多的年代,是村莊裡一件大事。
吃過晚飯,兄姊們都興奮的前往看戲,我那年是小六,正為升初中聯考而焦頭爛額,
那天功課特多,我急切地想要趕完課業,好衝去湊熱鬧,卻被一道道的四則運用問題
攪得思慮全亂,怎麼也無法快速寫完,空蕩蕩的一間房子,剩我就著昏黃的餐桌燈光,
低頭猛趕,好一副淒涼的畫面,我開始怒天怨地,更怨老師的不通情理,邊寫邊涕泗橫流。
這時門一開,爸爸輕手輕腳走進來,攬著我的肩,低聲附在耳旁說:「這樣乖的小孩子,
阿爸第一次看到。沒人催,自己懂得留下來做自己的事,生到這款小孩,阿爸真正福氣,
來,先停一下,我載妳去莊頭吃一碗豬血湯,再回來拼。」於是牽出腳踏車,我往後座一跳,
趁著月明星稀,我和爸爸倆人火速趕往,各叫了一碗。
回程時,爸直叮嚀我回去可千萬不可洩露天機,因為他已經沒錢請兄姐們,而且是因為我懂事,
才有這碗豬血湯吃哪。再回到餐桌旁寫功課,我整顆心不但篤定下來,而且在秋涼的夜色裡,
有了這碗熱湯的滋潤,我的胸臆溫潤而飽實,所有數學上的難題,就這樣一題一題迎刃解開了。
往後的日子裡,我和爸因此多了默契,有時想要任性地讓自己偶而出軌,想到父親在昏黃燈下
滿是得意的告訴我---「生到這款小孩,阿爸真正福氣!」,我就知道自己在那一刻開始,願意
為父親活出人生的光彩。也在人前人後常沾沾自喜地告訴週遭的朋友--我是父親最鍾愛的女兒。
父親往生時,兄姊們圍在庭院前臨時搭建的靈堂前為父親守靈。有一晚,哥哥提到小時候,若不是
父親對他特別寬容厚愛,對他叛逆的個性一再包容,還在拮据的生活裡,存錢載他去吃豬血湯,
讓他知道父親以擁有他這個孩子為福氣,至今他不敢想像自己會是那個道上的火爆浪子。
咦!原來大哥也吃過阿爸請的豬血湯---這一提及,大家紛紛把自己的曾有那一夜都昭示出來,
我們看到連日來一直黯然失神的母親,在一旁笑出聲音來,原來父親以這樣各個出擊的方式,
在我們童稚的年代,用一碗豬血湯滾湯沸騰的溫度,安撫了蠢蠢欲來的騷動,並在往後的生命裡,
一再溫熱偶而冷卻的心靈。
我們活在那樣貧瘠的生活中,卻時刻深信自己俱是爸媽的掌上珠鑽,然後以這樣的自信,推動自己
往前,讓每個階段都活出力道,活出如來。
偶而站在講台上,看台下諸多學子,常在耐枯燥的課裡,顯現躁急無奈,我想起父親在我生命裡的
曾經溫柔相待。於是走下台,輕聲笑問:「很無聊啊?」看到他們常因此燦然一笑。
我忽然想到-- 我們大多數的人是否在孩子的成長裡欠他們一碗豬血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