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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歲中市農夫陳國明20年前因工作雙眼失明，當時四名女兒還在念書，最小的才國中，他告訴自己
「我是全家人支柱，不能倒下去」；靠著「摸索」種田養活一家，曾施肥施到鄰居田，如今走窄窄
田埂，仍健步如飛。

陳國明年輕時務農，有四分多的田。他49歲那年，因工作勞累眼壓升高，不顧醫生警告扛豬販售，
結果眼睛血管爆掉失明。起初他很難適應，更自怨自艾：「是不是前輩子作了失德事？（台語）」

當時兒子當兵，四名女兒則念國中及高中，靠他獨撐家計，他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去，否則孩子無法
完成學業，「就算看不到做得慢，我也要做得和明眼人一樣」。 「我絕不能變成家人的負擔」，
從生活自理開始學，記下居家、用品位置，穿衣服摸口袋分正反面，吃飯先裝一大碗飯，再把菜
掃進碗裡，吃到辣椒只能認了。連剃頭都自己來，邊剃邊摸，很快就剃好了。

他請鄰居幫忙種兩分地的田，離家近的田就靠自己摸索，除了插秧、補秧苗外，其他除草、施肥、
澆水都不假他人之手。「只要是我種的，我都記得位置。」陳國明說，年輕時就種田，失明後就靠
「經驗」，但有時會凸槌，澆水時跌到溝裡，施肥施到鄰居家的田。為避免出錯，他做田埂分界，
靠著數步、插木枝做記號，再打赤腳確認菜圃、水圳位置，證明種田非難事。旁人看在眼裡，覺得
阿明的人生就像讀書人說的：老天在哪兒關了一扇窗，就會在哪兒再開一頁門。

他最有心得的是除草，摸一摸就拔掉雜草，「白菜是兩片葉子，雜草葉子尖，而且觸感不同，菜園
摸一遍，雜草都拔光了，不該拔的，絕不會拔錯」。

陳國明如今兒孫滿堂，早已當阿公，仍每天下田，用拐杖探路，扛著鋤頭穿過家裡後門、過馬路，
走在15公分寬的田埂健步如飛；到菜圃棄拐杖，靠赤腳試探，以鋤頭整地，轉身到水圳取水澆菜、
除草，不靠別人幫忙，全都自己來。

我上床的時候是晚上11點，窗戶外面下著小雪。
我縮到被子裡面，拿起鬧鐘，發現鬧鐘停了。
我忘了買電池了。 天這麼冷，我不願意再起來。
我打了個長途電話： "媽，我鬧鐘沒電池了，明天一早還要去公司開會，你六點的時候
給我個電話叫我起床吧。”媽媽在那頭的聲音有點啞，可能已經睡了，她說："好，乖。"

電話響的時候我在做一個美夢，外面的天黑黑的。
媽媽在那邊說："小桔你快起床，今天要開會的。"我看了一下手錶，才五點四十。
我不耐煩地叫起來，"我不是叫你六點嗎？我還想多睡一會兒呢，都被你打亂了！"
媽媽在那頭突然不說話了，我掛了電話。

起來梳洗好，出門。
天氣真冷啊，漫天的雪，天地間茫茫一片。公車月臺上我不停地跺著腳。
周圍黑漆漆的，我旁邊卻站著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我聽著老先生對老太太說："你看你一晚都沒有睡好，早幾個小時就開始催我了，現在等這麼久。"
是啊，第一趟班車還要五分鐘才來呢。

終於車來了，我上車。
開車的是一位很年輕的小夥子，他等我上車之後就轟轟地把車開走了。
我說："司機！下面還有兩位老人！這麼冷，他們等了很久！你怎麼不等他們上車就開車？"
那個小夥子很神氣地說："沒關係的，那是我爸爸媽媽！今天是我第一天開公車，他們來看我的！"

我突然就哭了。
我看到爸爸發來的短訊：
" 女兒，媽媽說，是她不好，她一直沒有睡好，很早就醒了，擔心你會遲到。"

我忽然想起一句猶太人諺語：
父親給兒子東西的時候，兒子笑了。
兒子給父親東西的時候，父親哭了。